第九十九章 命運捉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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兆陽皇城，蜿蜒流過的月河，帶走無數顆思念的心……
“娘親，這是我第一次在外面過生日，我很快樂。我知道，您就在天空的那一邊，祝福著我……”
嘉陵江曲曲江池，明月雖同人別離。
一宵光景潛相憶，兩地陰晴遠不知。
誰料江邊懷我夜，正當池畔望君時。
今朝共語方同悔，不解多情先寄詩。
黎明將曉，踏出房門，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，微薄的細雨，淅淅瀝瀝著。
皓羽的游歷生涯，除了詩情，便是畫意，只是少了那樣一個、默默地註視著他的人……
撐著油紙傘，在寂寥的雨巷裏，走到了盡頭，又轉過身回去。他回想著，不久前收到的一封信，沒有落款，也沒有地址：
“皓羽哥哥：自那時作別，許久未見，不知你近況可好。
我跟隨父親四處謀生，浪跡天涯，苦中作樂，倒也開心。
有生之年，能遇見你，是我一生的快樂。我會做一個樂觀的人！
父親性情大有改觀，不再那麽暴躁、易怒，平日裏艱苦操持。其實，他真的很可憐。小時候，他的生活，饑寒交迫，那一切在他心裏都留下了烙印。如果母親還在，他一定不會是那樣的……
有一天，他找我談話，就像朋友一樣。那是我第一次，看見平時那麽強硬的一個人，哭得像一個孩子一樣，他帶著哭腔跟我說：爹爹這輩子真的過得很辛酸……
小時候的他，過著饑一頓、飽一頓的生活，七八歲時，家裏農忙，奶奶讓他去割麥子，天上火辣辣的太陽，一幹就是一上午，他的手上都被劃破出一道道血痕……
他不想幹農活，卻由不得他！最後，他用鐮刀把自己的手……
不過，父親說，他這一輩子值了，有我、有姐姐在，他只希望我們過得好，他就放心了……
不知道說給你這些，你會不會……
算了，不提不開心的事！
那個，我上次那樣……其實，我也……”皓羽仰望著蔚藍的天空，似乎看見了，他把手貼在面頰的那一側……
“皓羽哥哥，勿念，勿忘，記得想我哦！
——小琪！”
那一份美好的情感，將永遠珍藏在他的心中……
那裏，他發現一個戴著鬥篷的身影，正遙望著遠方的他，卻又沒有更多的舉動。皓羽註視著那人，停駐在原地，仍就有那不知趣的小雨點，打破了那份寧靜……
遙遠處，那樣一個黑色的身影卻像是有意躲開了。那看著真像是熟悉的誰，卻又宛如流星劃過天際，一閃而逝……
“你在想什麽呢，皓羽。”他自言自語著。
“你看到了嗎？”街上走過的行人，男男女女疑神疑鬼地說道著什麽。
“就是被花艷樓扔出來那個賤女人，聽說染了梅毒，前天就被扔在街口上，好像一直在那轉悠著，連叫花子都躲得遠遠的，最好別過那去！”看樣子，他們討論的又是哪兒的風流韻事吧。
“唉……你說這世界上怎麽有這麽不要臉的****，年紀輕輕的，就出來賣，作孽啊！”有的良家男子搖了搖頭，嘆著氣道。
“真的嗎，那可不就慘了！”看樣子，這說話的人是去過花艷樓吧。
沿著月河之畔，鳥語花香，靜下心來，便會享受著這份幽靜。沒有不寧的心緒，永遠走在這樣一條路上，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，該是多麽美好啊……
……
那是，一個人影，竟慢慢走進了河中央，浸身在冰冷的河水裏！
“何當共剪西窗燭，卻話巴山夜雨時……“
”呵呵……”
河水徹底淹沒了她的身體，再也沒有一絲多餘的痕跡，一切都回歸了平靜，一切都像是從未發生過……
……
正午時分，街上人煙寥寥，顯得愈發冷清。
“餵，二狗子！”
“大喜哥！”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側過身來，回視著和他打招呼的另一名中年男子。
男子後腰上別著一把扇子。
“二狗子，你說這天怪不怪！昨天還是大晴天，今天就烏雲密布了，晦氣喲！”那名作大喜哥的男子一連嘆了數口氣道。
“二狗子，我說你這會兒不回家吃飯，倒是想著往哪跑啊！都這天了，你小子該不會還賊心……”大喜哥意味深長地瞅著那二狗子道。
“哪有，大喜哥，你當我趙二狗真的是條發情的瘋狗啊！”
“再說，您又不是不知道，這兩天花艷樓那事傳得沸沸揚揚的，誰還敢去啊！”二狗子看樣是個消息通。
“對了，俺得去湊個熱鬧嘞！聽說河邊有人求死，好像就是那個賤娘們！”
“真的啊，那可謝天謝地咯！”大喜哥重重地松了一口氣，就像送走了瘟神一樣，雖然和他屁事相幹，不過他還自認為算是為民除害的大功臣！畢竟所有人都是這樣認為的！
“不過，好像沒死成！渡口的船老大一網拉著沈甸甸的，原本以為打中了魚窩子，結果拖上來，才發現是個人！”兩人不約而同又嘆起氣來，愁眉苦臉著，儼然是瘟神甩不掉啊！
“現在就在河邊躺著，好像就剩半口氣了，我就打算去看看嘞！”二狗子面露喜色道。
“那要不咱們一起！”大喜哥也頗感興趣應聲道。
“說走就走！”
“走起！”
“汪……”
“汪汪……”
河邊一群人正交頭接耳地圍觀著什麽，議論紛紛，仿佛商議著國家大事，謀劃著什麽重要決策！
“你看，還沒死！”
“咳咳……”被圍觀的是一名女子，臉上，露出的身體部位，都是潰膿的紅瘡，有些結疤了，有些卻被水浸泡後爆裂開，往外冒著血水，看著就十分惡心、猙獰駭人！
“嘔……”有甚者還彎腰幹嘔著，不過興致未減，強咬著牙堅持著！
“汪汪……”一些土狗就圍繞在女子身旁，吠叫著，充滿了惡意，卻也不願靠近！
“哎喲，造孽啊！這麽年紀輕輕的，你說幹啥不好，偏偏幹這齷蹉的勾當！這下可好了，自作孽哦！”一些中年婦女不停地指責著，言語中還有一絲惋惜。
“賤女人，活該！”有的婦女則毫不留情地破口大罵著。
“哎喲喲喲……”這又是誰煞風景地尖聲叫喚著，破壞了圍觀眾人勉強擠出一絲憐憫的心情！
“二狗子，我說你大半天不回家吃飯，原來你小子就往這跑啊！”說話那人，似乎是二狗子的娘子，二狗嫂！仔細一看，還真是狗頭狗腦，如出一轍，別無二致！
“瞧瞧，你小子看好了，讓你出去鬼混！這就是好榜樣！你小子要是給老娘惹上了這羞死人的賤病，老娘挖你家祖墳！”
“娘子，哪敢啊！我二狗子對你就是忠貞不二，蒼天可證！我今兒個把話擱在這，二狗子要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，天打五雷轟！”二狗子果真是舉世無雙的好男人！
這兩口子立馬恩愛地抱在了一起。
“轟隆隆……”
天氣驟然變了，燕子低飛，大雨將來。
隨著雨珠變大，圍觀的人接二連三地散去了，留下了那名仍舊躺在地上、不省人事的女子……
忽地，女子醒過來了。臉上潰爛的印跡，遮住了許多，她原來，一定不是這樣的。
“咳咳……”
一口水從氣管裏倒流出，她仍舊不住咳嗽著，捂著胸脯。
“你果然是一條賤命，閻王爺都不收你啊！”女子搖著頭，神色慘然道。
她眼神裏忽然映著一個人影，她頓時慌亂了起來，拖著虛弱無比的身子，拼命地逃開！
“谷琪！”
那男子緊緊抱住了她，濕透的衣裳，傾盆的瓢潑大雨，傾訴著她內心的一切。
仿佛看到熟悉的背影，我的腳步怎麽會猶豫，不敢相信那個人是你。
為什麽，在最美好的年紀，我錯過了你。
為什麽，在最不堪的時候，我遇上了你。
為什麽……
命運這般作弄一個人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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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親，這是我第一次在外面過生日，我很快樂。我知道，您就在天空的那一邊，祝福著我……”
嘉陵江曲曲江池，明月雖同人別離。
一宵光景潛相憶，兩地陰晴遠不知。
誰料江邊懷我夜，正當池畔望君時。
今朝共語方同悔，不解多情先寄詩。
黎明將曉，踏出房門，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，微薄的細雨，淅淅瀝瀝著。
皓羽的游歷生涯，除了詩情，便是畫意，只是少了那樣一個、默默地註視著他的人……
撐著油紙傘，在寂寥的雨巷裏，走到了盡頭，又轉過身回去。他回想著，不久前收到的一封信，沒有落款，也沒有地址：
“皓羽哥哥：自那時作別，許久未見，不知你近況可好。
我跟隨父親四處謀生，浪跡天涯，苦中作樂，倒也開心。
有生之年，能遇見你，是我一生的快樂。我會做一個樂觀的人！
父親性情大有改觀，不再那麽暴躁、易怒，平日裏艱苦操持。其實，他真的很可憐。小時候，他的生活，饑寒交迫，那一切在他心裏都留下了烙印。如果母親還在，他一定不會是那樣的……
有一天，他找我談話，就像朋友一樣。那是我第一次，看見平時那麽強硬的一個人，哭得像一個孩子一樣，他帶著哭腔跟我說：爹爹這輩子真的過得很辛酸……
小時候的他，過著饑一頓、飽一頓的生活，七八歲時，家裏農忙，奶奶讓他去割麥子，天上火辣辣的太陽，一幹就是一上午，他的手上都被劃破出一道道血痕……
他不想幹農活，卻由不得他！最後，他用鐮刀把自己的手……
不過，父親說，他這一輩子值了，有我、有姐姐在，他只希望我們過得好，他就放心了……
不知道說給你這些，你會不會……
算了，不提不開心的事！
那個，我上次那樣……其實，我也……”皓羽仰望著蔚藍的天空，似乎看見了，他把手貼在面頰的那一側……
“皓羽哥哥，勿念，勿忘，記得想我哦！
——小琪！”
那一份美好的情感，將永遠珍藏在他的心中……
那裏，他發現一個戴著鬥篷的身影，正遙望著遠方的他，卻又沒有更多的舉動。皓羽註視著那人，停駐在原地，仍就有那不知趣的小雨點，打破了那份寧靜……
遙遠處，那樣一個黑色的身影卻像是有意躲開了。那看著真像是熟悉的誰，卻又宛如流星劃過天際，一閃而逝……
“你在想什麽呢，皓羽。”他自言自語著。
“你看到了嗎？”街上走過的行人，男男女女疑神疑鬼地說道著什麽。
“就是被花艷樓扔出來那個賤女人，聽說染了梅毒，前天就被扔在街口上，好像一直在那轉悠著，連叫花子都躲得遠遠的，最好別過那去！”看樣子，他們討論的又是哪兒的風流韻事吧。
“唉……你說這世界上怎麽有這麽不要臉的****，年紀輕輕的，就出來賣，作孽啊！”有的良家男子搖了搖頭，嘆著氣道。
“真的嗎，那可不就慘了！”看樣子，這說話的人是去過花艷樓吧。
沿著月河之畔，鳥語花香，靜下心來，便會享受著這份幽靜。沒有不寧的心緒，永遠走在這樣一條路上，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，該是多麽美好啊……
……
那是，一個人影，竟慢慢走進了河中央，浸身在冰冷的河水裏！
“何當共剪西窗燭，卻話巴山夜雨時……“
”呵呵……”
河水徹底淹沒了她的身體，再也沒有一絲多餘的痕跡，一切都回歸了平靜，一切都像是從未發生過……
……
正午時分，街上人煙寥寥，顯得愈發冷清。
“餵，二狗子！”
“大喜哥！”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側過身來，回視著和他打招呼的另一名中年男子。
男子後腰上別著一把扇子。
“二狗子，你說這天怪不怪！昨天還是大晴天，今天就烏雲密布了，晦氣喲！”那名作大喜哥的男子一連嘆了數口氣道。
“二狗子，我說你這會兒不回家吃飯，倒是想著往哪跑啊！都這天了，你小子該不會還賊心……”大喜哥意味深長地瞅著那二狗子道。
“哪有，大喜哥，你當我趙二狗真的是條發情的瘋狗啊！”
“再說，您又不是不知道，這兩天花艷樓那事傳得沸沸揚揚的，誰還敢去啊！”二狗子看樣是個消息通。
“對了，俺得去湊個熱鬧嘞！聽說河邊有人求死，好像就是那個賤娘們！”
“真的啊，那可謝天謝地咯！”大喜哥重重地松了一口氣，就像送走了瘟神一樣，雖然和他屁事相幹，不過他還自認為算是為民除害的大功臣！畢竟所有人都是這樣認為的！
“不過，好像沒死成！渡口的船老大一網拉著沈甸甸的，原本以為打中了魚窩子，結果拖上來，才發現是個人！”兩人不約而同又嘆起氣來，愁眉苦臉著，儼然是瘟神甩不掉啊！
“現在就在河邊躺著，好像就剩半口氣了，我就打算去看看嘞！”二狗子面露喜色道。
“那要不咱們一起！”大喜哥也頗感興趣應聲道。
“說走就走！”
“走起！”
“汪……”
“汪汪……”
河邊一群人正交頭接耳地圍觀著什麽，議論紛紛，仿佛商議著國家大事，謀劃著什麽重要決策！
“你看，還沒死！”
“咳咳……”被圍觀的是一名女子，臉上，露出的身體部位，都是潰膿的紅瘡，有些結疤了，有些卻被水浸泡後爆裂開，往外冒著血水，看著就十分惡心、猙獰駭人！
“嘔……”有甚者還彎腰幹嘔著，不過興致未減，強咬著牙堅持著！
“汪汪……”一些土狗就圍繞在女子身旁，吠叫著，充滿了惡意，卻也不願靠近！
“哎喲，造孽啊！這麽年紀輕輕的，你說幹啥不好，偏偏幹這齷蹉的勾當！這下可好了，自作孽哦！”一些中年婦女不停地指責著，言語中還有一絲惋惜。
“賤女人，活該！”有的婦女則毫不留情地破口大罵著。
“哎喲喲喲……”這又是誰煞風景地尖聲叫喚著，破壞了圍觀眾人勉強擠出一絲憐憫的心情！
“二狗子，我說你大半天不回家吃飯，原來你小子就往這跑啊！”說話那人，似乎是二狗子的娘子，二狗嫂！仔細一看，還真是狗頭狗腦，如出一轍，別無二致！
“瞧瞧，你小子看好了，讓你出去鬼混！這就是好榜樣！你小子要是給老娘惹上了這羞死人的賤病，老娘挖你家祖墳！”
“娘子，哪敢啊！我二狗子對你就是忠貞不二，蒼天可證！我今兒個把話擱在這，二狗子要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，天打五雷轟！”二狗子果真是舉世無雙的好男人！
這兩口子立馬恩愛地抱在了一起。
“轟隆隆……”
天氣驟然變了，燕子低飛，大雨將來。
隨著雨珠變大，圍觀的人接二連三地散去了，留下了那名仍舊躺在地上、不省人事的女子……
忽地，女子醒過來了。臉上潰爛的印跡，遮住了許多，她原來，一定不是這樣的。
“咳咳……”
一口水從氣管裏倒流出，她仍舊不住咳嗽著，捂著胸脯。
“你果然是一條賤命，閻王爺都不收你啊！”女子搖著頭，神色慘然道。
她眼神裏忽然映著一個人影，她頓時慌亂了起來，拖著虛弱無比的身子，拼命地逃開！
“谷琪！”
那男子緊緊抱住了她，濕透的衣裳，傾盆的瓢潑大雨，傾訴著她內心的一切。
仿佛看到熟悉的背影，我的腳步怎麽會猶豫，不敢相信那個人是你。
為什麽，在最美好的年紀，我錯過了你。
為什麽，在最不堪的時候，我遇上了你。
為什麽……
命運這般作弄一個人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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